总觉得人的每一段日子都会拥有一种特定的气味,而当这种气味在多年以后被你再捕捉到时,那么过去的那段日子便会从尘封的记忆中跃然而出。
我想,童年的气味里首先应该充满了母亲的体香。那时,母亲常带我去小河游泳,打把伞坐在岸边的她,用眼睛把对我的爱意透过夏日的阳光暖暖地照在我的身上。那时的夜晚也因母亲的故事和温暖的怀抱而显得格外的美好。
那时我生活的那个小镇或许是因为太古老,似乎经常有一些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件发生。镇东边的叔叔说他看见那死去的老乞丐又在厕所旁显灵了;镇西头的阿姨说她家来了个晚上能跟菩萨讲话的老太太,因此算命很灵;就这样一件件的关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,便让我成长在了—种神秘的氛围里,也给我的童年添上了不可知的气味。
听过一个古老的传说,女娲当初造人之时。精心挑选了一种纯粹的泥土,可 是后来这种土用完了,而她人也乏了,便就近用了带矿物质的土,这样,便有了一种说法,纯泥的人思想很纯,而矿物质的人杂味太多。难怪我潜意识地觉得我的童年弥漫着一股泥土气息。因为童年的世界里是一群纯泥的人,有经常送菜来吃的邻居,有深夜送我去医院的大哥,有停水时悄悄从远处挑水来放在我家门前的人,都是女蜗的前面一种作品。可是,现在的世界杂味太多。
童年的气味还应该是很新鲜的。记不清那是一棵什么树了,只知它的果子打下来,炒了后很是好吃;还有院子里的指甲花,挤出花的汁液,涂在指甲上,很美丽的粉红色;还有小沟里下雨后许许多多的虾子,朝着我凶恶地挥着大钳,但最终还是被我提回家当了美餐。其实,我并不想劝世人要保护环境,但那时的阳光确要明亮些,那时的空气确要清新些。
说了这么多,我自己也无法分辨童年的气味了,会不会像空气,许多的气体混在一起,结果居然无色无味?只盼望哪一天突然地在某处与之重逢,那时的我,一定会为童年的点点滴滴而感动,一定也会为曾经拥有而庆幸。
——刘维芳